浩雪

同人都在子博客里(。ì _ í。)
ubi amor, ibi dolor.爱是糖与刀/无论玩什么都带着一颗乙女心/诸君,我喜欢软妹,能徒手打十个的那种/填坑?没听过的词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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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Pillars of Eternity- Edér个人小说翻译】The Reaping (中)

他下午起床时没能休息好,顺着茅草屋顶流下的水滴落进鼻子里把他惊醒了,还惹来喷嚏连连。他用半睁开的眼睛看了看周围,决心离开这里。他发现自己正艰难跋涉在回到小镇的路上,寄希望于让节日气氛分散一点注意力,尽管他对效果非常怀疑。

艾德尔不愿意参加丰收节有许多原因,其中之一是他得去村子中间的空地——正好在俄撒斯神殿旁边。他不需要别人提醒他的神已经完蛋了,而且他也不想再碰见年幼的牧师。他很庆幸上次见面时牧师没邀请他参加黎明前的活动,他觉得那就像是余生里每周都得参加同一个葬礼。

空地相比他早上经过时焕然一新。正中的橡树上挂满橙色和金色的布带,没精打采地随风摇摆,好像它们也无心庆祝。两个乐手站在布带下一个吱呀摇晃的台子上,吹奏自制的木质乐器。以前他们是四人组合,但战争带走了包括歌手在内的两人,余下这两个还没学会怎么填补多出来的空缺,所以他们只是依样演奏自己原本的部分,一曲没有旋律的合奏像走失的孩子般紧张地游荡在空气里。空地近侧摆满了成桶的葡萄酒和麦酒,为了满足镇民们在傍晚时分开怀痛饮忘愁解忧的愿望,它们心甘情愿做出牺牲。艾德尔带着征服者般的贪婪从远处伺探,觉得他仿佛能闻到它们恐惧的味道。

出席率不怎么样,但这是俄撒斯信徒的节日,或许早该对此有所预料。庆典的高潮本该挤满狂欢人群,欢乐的气息一直弥漫到镇子最偏僻的角落。此刻总共只有约莫二十人,手持酒杯安静而生硬地站着,好像在等待许可让他们欢庆一番。周围围有一些神色不悦的士兵,每当看到有人违反规矩就大声喊叫,不知怎地让艾德尔想起乌鸦。

艾德尔的加入没激起一点声响——没有人认出他打招呼,没有人邀请他一起聊聊,没有人友好地斟满酒递给他。他的视线对上了和其他士兵站在一起的戴格,便朝戴格挥了挥手,但戴格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表示他在执勤。艾德尔一遍又一遍观察人群,希望找到熟悉的面孔,但这里大部分人他几乎都不认得。他还不如去和那个男孩聊天更自在一些。他退回酒桶边,从空酒杯堆里一手抓起一个,径直走向离他最近的龙头。这当口龙头里流出来的是什么玩意儿已经不重要了,只要能把人灌醉就行。

附近的山丘上有几个家庭走近庆典附近。他们站在那儿观望了一会儿,然后转身离开了。

当艾德尔倒第二杯酒时,把第一杯干了,随后又在重新倒酒时把第二杯也干了,这劲头似是一支队伍正奋力扑灭房子上的大火,让艾德尔感觉恰到好处。他把第二杯再斟满,转身朝向派对,站在原地想了想。麦酒在他原本空荡荡的胃里滚作一团,庆典很快变得不再像艾德尔刚来时感到的那样不友好了。他凑近陌生人和有点儿印象的人跟他们聊些有的没的,一开始时通常很顺利。但当那些愉快的话题都用过之后,聊天总会发展向糟糕的方向,艾德尔会问到一些没有来并且再也不会来的人,他们要么是死了,要么是放弃了信仰,或者两者皆有,很快艾德尔就发现没人可聊了。有那么一会儿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歌手们,看他们表演一支听起来像是缺损版的“前进!直到黎明”的歌曲,想象着那些没有演奏出来的部分该是怎样,他真希望他知道。

在后面某个地方,一个喝醉的男人跟一小群士兵争吵起来。“如果我们不为一位领主和一位夫人加冕就算不上是庆祝丰收节!”他固执地说,用手指着一个士兵的胸口。那个士兵用穿戴盔甲的拳头把他揍倒在地。另外两个士兵把他拖出去了,在旁边的歌手们转过身背对他们,生怕被士兵注意到。

艾德尔看着歌手们,正要出声干涉时,有只手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胳膊。他回过头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女人,个头还不到他胸口。他觉得自己认识她,但天色太黑,而且他脑袋里记事的那部分也淹没在了一片朦胧的麦酒里。

“别那么干。他们不缺一个唱歌的。”

艾德尔今天第二次笑了出来。“埃拉法。”

她和他印象里有所不同。更加丰满,不过就算他喝得晕晕乎乎了,仍知道不该直说出来,她的眼睛也有些变化。现在他认出她的雀斑,弯弯的笑容还有乱糟糟的编发了。她从不费太大力气打扮自己,但她充满激情,艾德尔对此总是毫无抵抗力。他们没能长久,但像她一样的女孩总是如此。他常常感到怀念,尽管那段关系曾经让他筋疲力尽。

“来了很久了?”他问。

“没,之前有些事要忙。你呢?”

艾德尔摇摇晃晃地把酒杯举到面前,想瞅瞅两个杯子里各还剩下多少酒,好估计下时间。

“我猜是来了挺久了。”她环顾四周,叹息一声,“今年大不一样,我原本都不知道会不会来参加。”

“我也是。差点儿就没来。”他盯着稀少的人群,“到现在也不确定我是真的来了。”

“喝到这地步,直到明天你也没法确定了。”她朝他的杯子点了点头。

“你要来一杯吗?我刚才太没礼貌了。”

“多谢,不用了。我主要是想来见见其他人,还有听听歌。”

“不管他们演奏的是个啥。”

“哈哈!都无所谓。”她笑时鼻子上会皱起一道波纹,艾德尔一直很喜欢她这样。

“听说他们今年把歌词改了。不能提到俄撒斯啦或是晨星啦或是高恩啦。反正没人在唱歌,估计也无所谓了。”

“说不定这样更好。我还没做好准备听到新歌词。”

“我倒是挺想听听那些经典老歌。”他的眼神额外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拍,她没有移开视线。这个迹象不错。他胃里空荡荡的感觉被跃跃欲试的兴奋取代了。“你想偷偷溜出去吗?随便去哪,就我们俩。”

他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。他简直能看到她的表情生硬起来,脸上浮现疑虑。

“那什么,我刚……刚刚才来。我应该去跟别人打打招呼。很高兴看到你。”

在他想好怎么表示反对之前,她已经悄声走开。他重新朝向舞台,想装作他是出于自己的选择才孤零零地站在广场正中一样。他觉得分辨出了“银色晨光”的旋律,便放下酒杯开始随着节奏拍手。只有他一人这么做,但其中一个表演者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,这让他决定继续拍下去。

在拍手的时候,有人晃悠到他身边来,他抬起头时正好看见年轻的牧师微笑着注视舞台。“是‘银色晨光’,对吧?”

艾德尔点点头。“大概。”

瑞道夫也开始拍手。“应该来个人跟着旋律唱歌。怎么没人唱呢?”

“我刚才也这么说。但是现在歌词不是要改么。”

“哎,让新歌词见鬼去吧。我只记得原来的。”

“你是不是喝酒了,瑞道夫?”

“在高恩的丰收节上?我要不喝那就是给俄撒斯难堪。”

“不错不错,我挺喜欢你这个样子的。”

“你来唱吗?”

“除非你想让我把你的耳朵给震下来。你唱不?”

乐手们唱完了一段诗句,准备回到合唱部分,在他们开始时,瑞道夫的声音也一同响了起来。

见穹幕东方璀璨银光绽放,”

歌手惊得中断了演奏,其中一人还吓得连乐器都掉了,只好把它再捡起来。但艾德尔仍在继续拍掌,而瑞道夫也在继续歌唱。

尽管他说话的方式令人尴尬,但唱起歌来却轻松而流畅。人们停下谈话。注意力纷纷转向他。一个接一个地,人们陆续加入艾德尔,开始拍手和跺脚,其中甚至包括几个士兵。歌手们把瑞道夫拉到舞台上,并随着他的歌声继续演奏。

俄撒斯的银冠升起一如往常;”

当听到“俄撒斯”这个词时,士兵们停下鼓掌,面面相觑。紧接着,他们武器出鞘,挤进人群把那些忘我的镇民推到一边,好提醒他们现在是什么形势。

晨星褪去光辉向他行礼,”

瑞道夫的声音开始颤抖,但他没有罢手。也许是酒,也许是这一时刻有某种东西比他性的命更宝贵,给了他继续的勇气。歌手们显然缺乏这种勇气,早已在乐句中途停下。艾德尔没及时发现情况有变,等他回头时,好几名士兵已经走近,他们和刚结束副歌的瑞道夫之间只隔着一个艾德尔。

艾德侬、萨迦弥斯和莫德纲德的钟声随之鸣响。”

现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。其中一名士兵上前想把艾德尔推走,但他拨开了士兵被链甲附盖的胳膊,并平展自己的双臂挡住他们。现在五名士兵全站在他面前,他们都不如艾德尔高大健壮,全看着同伴,指望别人先出手。他在其中看到了戴格和维尔戈。

“戴格?你认真的吗?他是个牧师。”

“我们必须把他带走,艾德尔。”

“带去哪儿?他只是唱了首歌。你曾经也唱过这首歌。”

“你知道他干了什么。”

“行吧,反正你别想碰他。”

戴格拔剑指向艾德尔胸口。他握剑的手在抖动,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帮忙稳住。

“你没法一打五的,艾德尔。”

“但是我能干掉二或三个。”

其余士兵犹豫了。

他们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。士兵们转身查看,其中一人发现自己的脖子被碎葡萄酒瓶锐利的切口抵着,而葡萄酒瓶在一个眼神凶狠的矮小女人手上。

“我起码能搞定这个。”埃拉法说道,“没准还不止这一个。”

其余的人也聚起来将士兵围住,他们手上的武器只有啤酒杯或石块。艾德尔直直地盯着戴格。

“要不这么着吧。让你的弟兄们今夜放个假如何?”

“瑞德利克领主绝不会……”

“对你来说,啥事也没发生。人人安分守己,毕竟这是救赎之神的庆典。对你来说也一样。没人会跟瑞德利克报告说你们五个士兵制服不了一群手无寸铁、酩酊大醉的镇民。我觉得你也没法开出更好的条件了。”

戴格仍盯着他,将剑尖抬高到艾德尔的喉管处。紧接着他的手落下,泄气地长叹一声,摇摇头。

“去你妈的,艾德尔。你真不该多管闲事。”

“回家吧。到早上你就会想开的。明晚我请你喝一杯。”

士兵们鱼贯而出,用“惹我试试”的眼神盯着参加庆典的人们。等他们离开后,乐队重新开始演奏,人群也随着音乐开始欢唱、拍掌和舞蹈,有人拿来了黎明行军用的蜡烛,一切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的丰收节一般。

埃拉法心中似乎有什么苏醒过来一般,士兵走后,她站得离艾德尔更近了,取笑他跳舞的模样,还在艾德尔开玩笑时打他的胳膊。庆典快结束时,他们坐在相邻的酒桶上,艾德尔喝到一桶苦涩陈酿剩下的残渣,把牙染成赤红色,她为此又取笑了他一番。当人群陆续散去后,艾德尔从酒桶上一跃而下,走到埃拉法身前伸手揽住她的腰。

她眯起眼睛看着他的手。“要采取行动啦?”

“只是扶你下来。该回家了。”

“别跟我说你这会儿怂了。”

“这一夜……怎么说,发生的事太多了。”

“我就是想说这个。”她伸出手臂环绕在他颈后,“我觉得我们都需要放松下。反正至少我需要。”

他把她从酒桶上抱下来然后站定,盯着她,同时一直没撒手。

“你这是逗我玩呢?”

“如果是的话,你也已经中招啦。”

“是因为我出手帮助那个牧师吗?”

“是因为你还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。而大部分人都改变了。”

“所以说我其实没必要帮他咯?”

“少得寸进尺。”

他们去了她家——据她说父母都外出了,而且她家离镇子更近。屋子本身和艾德尔家相差无几,不过没有那股动物身上散发出来的怪味,艾德尔觉得这对他接下来想干的事很有好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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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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